创新于混沌的边缘

——读《中国汽车人才管理改革试验区研究》有感

　　友人送来一部书稿，是关于建立汽车人才管理改革试验区的。我认真拜读了全书，可圈可点之处不少，其中令我眼前一亮而后又深思良久的却是这八个字：建设混沌的边缘体。那么，什么叫“混沌”？什么叫“边缘体”？几经搜索、探究、沉思，笔者得悟其中奥妙多多，值得重视。继而，反观全书，更感到这本书的成功之点不在别处，就在建设“混沌的边缘体”上。

　　“混沌”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应帝王》，原本指的是天地开辟之前，宇宙模糊一团的状态。《西游记》中说“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凡事物边缘模糊，难以区分，都可以称之为“混沌状态”，参与其中者，实际上皆有其“边缘体”的存在。

　　联想到书中所聚焦的上海嘉定国际汽车城，之所以能够发展到今天，就在于多方参与、边缘模糊。这里既有原国家机械工业局局长、中国汽车人才研究会首任理事长邵奇惠的考察足迹，又有原国家人事部副部长徐颂陶的参会身影；既有中国汽车行业协会领导的铿锵发声，又有中国人才研究领域专家的纵横文笔；既有上海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鼎力支持，又有清华大学、同济大学等高校教授的踊跃配合。细想这些参与者，既代表他们原本的组织，又不完全代表。但是，只要大家都在围绕着建设汽车强国与发展汽车人才事业贡献聪明才智，就有助于汽车城的成长。中国汽车人才研究会、上海国际汽车城立足嘉定，有容乃大，汇聚群贤，终于走向成功。

　　中国汽车人才研究会的组织框架大致是在研究会之下设置秘书处，秘书处之下再设立六个组织：中国汽车行业人力资源经理人组织、全球汽车精英组织、中国汽车人才职业技能标准实验室、中国汽车人才名人工作室、美国办事处、北京办事处。这是典型的三层次扁平化组织。而他们研究出来的成果，则汇聚成一份完整的关于构建中国汽车人才管理改革试验区的可行性报告。

　　如果一开始就从体制上将这些参与者集中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发展得这么好呢？不见得。在多元中做主导，携百侣而遨游，这就是混沌的奥秘、边缘的力量。

　　当然，仅仅看到混沌与边缘是远远不够的，这里面的主导者必须呈现组织的谋划、整合的力量。在世界日益走向扁平化的今天，缺的不是资源，而是眼光与操作，以及“整合者赢天下”的自信心。

　　细读全书，我认为本书作者，即整合者的成功之处是看到了以下三点：一是中国汽车业缺整合；二是中国汽车业缺人才；三是中国汽车业缺战略。实际上人才成功的规律是，社会缺什么就要补什么，能够满足社会需要者，就能走向成功。关于汽车业缺整合，邵奇惠曾说过：“中国的汽车企业可以在很深的程度上和国外的企业合作交流，但是在中国主要汽车企业之间，不要说深度的交流，连浅度的交流都很少，我们要检讨。”关于汽车业缺人才，产业界尽人皆知，从高端研发人才到普通高级技师均十分匮乏。关于缺战略，无须多言，一个平素都缺少交流的行业，怎么能关注到行业发展战略这样高端的事情？难能可贵的是，作者看到了，而且行动了。他们要从混沌中发现清晰，从众多的边缘交叉里找寻共同的奋斗方向。

　　显然，创新的难度是不小的，必须努力结合、努力汇合、努力融合、努力综合。所有这些来自各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最终结出了沉甸甸的要建设中国汽车人才改革试验区的丰盈之果。这是一整套令人振奋的设想，这是一幅令人艳羡的蓝图，这是一个中国汽车人共同拥有的中国梦。

　　通读全书，使我浮想联翩的是：在新常态下，今日之创新与以往之创新，有什么不同之处？以往，一讲创新，首先就要区分你的、我的，就要相互之间保密，这实际上是认为“多家竞争，强者胜出”。据说这来源于达尔文的生存竞争学说，而且已深入人心。但是，这项研究汽车城的成果本身就在证明，在一个有见识的主导力量的协调作用下，不同参与者之间的开放、连线、协同、合作，可能更有利于创新的涌现。

　　在此，笔者想特别提一下“达尔文悖论”。1836年4月，达尔文乘坐“小猎犬号”来到印度洋东部的一座珊瑚岛考察生态系统。他发现，在这片营养极缺的水域里却生长着多得令人惊叹的海洋生物。这片珊瑚礁面积不大，仅占地球表面的1/1000,但是占地表全部海洋生命1/4的物种都在这里不断创造着新的生命。使这片海域如此富有创造力的既有生物体之间的竞争，更有生物体彼此间的合作，如珊瑚、虫黄藻、鹦嘴鱼等都在相互借助对方的产品自由地生活着。这种现象，被后人称为“达尔文悖论”。

　　最近一些研究“城市创新”的美国学者，将大海里的“珊瑚岛”现象与地球上的“大城市”现象进行类比，提出了不少发人深省的见解。例如，他们认为，珊瑚礁由于其分享的方式，才打开了如此众多的创新可能性之门，由此可认为，城市的开放与分享十分重要。以研究竞争之外的创新模式著称的史蒂文·约翰逊说：“从长远来看，一个修筑各种墙体将好创意围住的环境将产生更少的创意，其创新量远远比不上开放的环境。好创意可能并不倾向于自由放任，但它们希望与其他同类进行连接、融合与重组；它们希望跨过一些边界，创新创造一个全新的自我；它们不仅希望和其他创意进行竞争、一较高下，更希望可以相互帮助、共同创新。”约翰逊所讲的“跨过一些边界”，正是本书作者所讲的“边缘”。

　　我想，如果将推荐与阅读《中国汽车人才管理改革试验区研究》一书，同以上的一些看似跨度较大的思考结合起来，收获就扩大了。

　　（作者系中国人才研究会副会长、秘书长）